美人在逃——将欲晚【完结】
时间:2023-03-28 09:09:27

  她愿意让他抱,让他亲吻……
  想着想着,燕臻眉间的情绪又不由得僵住,只是不让他……
  他心底长叹一声,怨恨自己从前太狠,太不知节制,如今生出后果,最后还是要报应到自己身上。
  燕臻无奈地摇了摇头,正好店里的伙计已经抬了水上来,燕臻拉开屏风,拎起一通冰凉的水浇在自己的身上,总算将欲./火稍稍浇灭了。
  沐浴过后,燕臻换了干净的寝衣躺在榻上,他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方才的事,却克制不住地想象着陶令仪湿漉漉的眸子。
  他轻轻按上去,就仿佛能滴出水来。
  只可惜,簌簌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的亲近。
  最后,燕臻仍是在一夜的辗转反侧中艰难入睡。
  第二日晨起,他的脸色比昨日更难看。
  想去看一看陶令仪,正要敲门,却看到陶令仪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。
  与他的颓然不同,陶令仪倒是双眸清明,神采奕奕。
  “你睡得不好吗?”陶令仪看到他在隔壁房间走出来并不觉得意外,只是看到他发青的眼圈,有些奇怪地问。
  “你是不是睡不惯客栈?还是昨日太累了……”
  她猜测地问,却被燕臻打断了接下来的话。
  “别担心,昨日连夜处理了一些公事。”
  燕臻遮掩道。
  他冠冕堂皇地开口,而后便看到陶令仪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。
  心头无奈,却也没有办法,总不能对她说真话吧。
  燕臻面上掩饰地笑,心里却忍不住想,一定要想个法子打破这一局面。
  作者有话说:
第88章 礼物
  陶令仪看着燕臻一脸的严肃, 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话,两人没有下楼用膳,而是命人将早膳送了上来。
  两人在燕臻的房里一起用膳, 陶令仪悄悄打量一旁的桌子和柜子,却没有发现任何书信奏折。
  燕臻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, 遮掩道:“昨夜就让连晖送回去了, 都是些急事。”
  他一向勤勉,陶令仪是知道的。
  可是看着他眼底愈发明显的青黑,她又忍不住有些心疼,抿了抿唇,还是没有直接把话说出来, 只是问道:“这么多急报, 你今日不用去见这里的官员吗?”
  燕臻摇了摇头,说:“明日才会去见他们, 今日我专心陪你。”
  虽然他的语气很淡, 但是陶令仪知道,他定然是将许多事都挤压在了夜里处理, 才能专门腾出一天时间陪她。
  心中熨帖, 却说不出什么温柔的话, 她想了想, 从自己碗里舀出两颗馄饨放到了燕臻的碗里, “你多吃些。”
  燕臻一愣,被她这委婉的关切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  看着燕臻的表情,陶令仪有些不好意思, 又有点上瘾, 跟着又给燕臻夹了许多菜, 燕臻什么也没说, 但只要是她夹过来的,全部都吃完了。
  等用了早膳,陶令仪问他可有什么地方想去的。
  燕臻道:“我在昌平县的消息不是秘密,不少官员都知道,一定会有人监视着我的动向,但是这客栈不同,有连晖派人守着,不会有人上来。咱们就在这客栈待一天吧,日后总有机会的。”
  陶令仪在这昌平县早就逛够了,听到燕臻这话,也没说什么,只吩咐人将碗筷扯了,然后两人一道坐在了窗边的美人榻上。
  就这样,两人并肩靠着,安静了许久,最后还是燕臻先出声打破了沉默,“昨日交给你的那一把剑,你还收着吗?”
  虽然不知道燕臻为何在这个时候提起一把剑,但陶令仪还是点了点头,回答道:“昨日你交给我后,我就搁到妆台上了,你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拿走,此时还在那里搁着。”
  她说着,便想要起身去拿,“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,我现在给你拿来吧。”
  还没穿上鞋子,就被燕臻扯着手臂拉了回来,这一回,她不再是坐在燕臻的旁边,而是反身直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。
  “燕臻……”陶令仪低呼一声,燕臻却笑着将她抱紧。
  从今日起,他该时不时地就凑到簌簌的跟前去,这样才会让她对自己的触碰不再那么抗拒和害怕。
  不过这些话,他当然不会和陶令仪说,他板正她的身子,说:“簌簌,你不用去拿,那把剑是我送给你的。”
  “我?”
  陶令仪疑惑地蹙起眉,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了张,她完全想不到,燕臻为何要送一把剑给她。
  燕臻看着她懵然不懂的表情,难以控制地倾身吻了一下她的唇角,而后道:“就是送你的。”
  “为什么会送我剑?”陶令仪问。
  燕臻没有即刻回答,反而是问道:“你知不知道,陶舒。”
  陶舒?
  陶令仪拧着眉毛想了会儿,半晌摇了摇头。
  燕臻很有耐心地解释,“说起陶舒,你可能不认识,但是说慧勇皇后,你定然就知道了。”
  陶令仪恍然大悟,“是咱们大雍的开国皇后,我们陶家的先祖。”
  说到这儿,她有些愧疚地吐了吐舌头,“我真是不孝,连祖上的名讳都不记得了。”
  燕臻看着她这副模样,只觉得万分可爱,并且是从前从来没有再自己面上呈现出来的一面。
 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再度吻过去的欲/望,接着道:“那把剑,是慧勇皇后生前留下的。”
  说也奇怪,陶舒在做了皇后之后,便几乎没有再下过军营,更别提舞刀弄剑,可是后来皇族再行赏赐,却最喜欢赏赐慧勇皇后生前的佩剑短刀。
  反倒是定国公府,前院的大堂挂着一副慧勇皇后的墨宝,据说已经供奉了百年。
  陶令仪是陶舒的后人,自然也不意外这话,可是她想不通的事,燕臻为何要送给自己。
  看出她心底的疑问,燕臻解释道:“那把剑不是寻常的佩剑,而且□□皇帝曾经在慧勇皇后十六岁生辰时,亲自为她打制而成的。而除了是生辰礼物,也是两人的定情之物,后来慧勇皇后再征战沙场,时常佩戴那剑,无数次的救了她的命。”
  “那把剑,一向都是供奉在皇家太庙里的。”
  陶令仪没想到那把剑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,愣了愣才说:“皇家太庙里的供奉宝物,你就这么轻易地拿出来了?我看你才是真的不孝吧,也不怕夜里祖宗给你托梦。”
  陶令仪嗔他。
  燕臻笑了笑,心里却是满不在意,他都敢在朝堂之上当众斥骂自己的亲生父亲,和亲祖父昏庸无能,如今不过是拿一件百年前的死物罢了,有什么不敢的。
  但是这话,他当然不会同陶令仪提起,他转移话题道:“除了是□□和慧勇皇后的定情信物之外,你可知这把剑还有什么特别?”
  陶令仪摇了摇头。
  燕臻道:“当年慧勇皇后兄妹,和□□三人打天下,原本应当是护国大将军陶帆做皇帝,可是他无心权力,将帝位推给了□□,否则的话,这大雍的国姓恐怕就要被改成陶了。”
  “除了要感谢这位护国将军之外,慧勇皇后也为了□□做出了很大的牺牲,她本是征战沙场的女英雄,金戈铁马才是属于她的生活,却为了夫君,为了心爱的男子,解下战袍换上红装,从此深居后宫,再不过问政事。”
  陶令仪实际上早就听过这些故事,也正是因为当初陶家差一点就登上了帝位,所以后来的定国公府大雍的地位才会那般超然,而陶家的野心也从守护皇室,变成了篡夺皇位。
  如今听燕臻娓娓道来,她仍旧有些感慨,可是她不明白,“可是这和那剑有什么关系?”
  燕臻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,解释道:“为了感念慧勇皇后兄妹的退让和牺牲,□□给这把剑赋予了无上的权力,若有朝一日,他忘恩负义,亦或者沉湎声色,皇后可以用这把剑,直接结果了他,重新选一个人,登上帝位。”
  陶令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,“竟然还有这等事……”
  燕臻点点头,道:“□□深知,没有慧勇皇后兄妹,就不会有自己的今日,而慧勇皇后毕生所求,只有他和黎明百姓。因此,他答应要做一个好夫君,一生一妻,绝不纳妾,并且在政事上也励精图治,成为了一代明君。而那把剑,就是他的承诺。”
 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陶令仪能明显感觉到,燕臻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。
  听到这里,她已经明白了燕臻想要说什么,她刚要开口,就感觉身子被他掰正,她端坐在燕臻的膝上,与他面对面的对视。
  燕臻认真道:“簌簌,这把剑,我也送给你,也算作是我的承诺,好不好?”
  “或许我远不如□□,但是我相信,此时我的真心和诚意,一定和当年□□立誓的时候一模一样,又或者远超于他。”
  他看着陶令仪的表情,就知道她开口的话定然是拒绝,他抬手捂住陶令仪的唇,低声但坚定地开口,“簌簌,我是认真的。”
  然后,他才松开手指。
  他这般郑重,陶令仪不可能不被触动,可是她又不是慧勇皇后,没有那么大的德行和功劳。
  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,无论是对于百姓还是朝廷,都没有半分贡献,她哪里配那把剑呢?
  燕臻似乎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认真地看着她,而后低声问道:“簌簌,你说,我算不算一个明主。”
  陶令仪毫不犹豫地点头,“自然。”
  便不是她在这,换作任何一个人,都是会做出同样的答案。
  燕臻看着她严肃的表情,禁不住轻笑了一下,仿佛因为她的夸赞而开心,然后又道:“既然你觉得我还算一个明主,那么,就不要再拒绝了。”
  陶令仪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燕臻的思路,她忍不住问道:“为何?”
  “因为,是你拯救了我。”
  “簌簌,因为你在,我才会成为一个英明的皇帝,这难道还不算功劳吗?”
  “没有陶令仪,就没有今日的燕臻,簌簌,你对于我来说,便是这世上最大的珍贵了。”
第89章 陪伴
  燕臻和陶令仪没有出门, 就那样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天,其中多半是陶令仪在说,燕臻在听, 说得一直都是这些年来的她所去过的地方,经历过的事。
  期间陶令仪看着燕臻专注的神情, 都不免有些不好意思, 她试图让燕臻也多说说自己的事,燕臻却道:“我想听你说,我想更了解你一些。”
  午膳和晚膳都是客栈送上来的饭,用过晚膳之后,燕臻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, 他还有公事要办, 陶令仪虽然也有些不舍,却没有表现出来。
  临行之前, 燕臻看着陶令仪平静的视线, 不由得心里有些堵的慌,难道簌簌就没有一点不舍吗?
  他看着陶令仪的神情, 满脸的欲言又止,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  陶令仪看着他纠结的表情, 抿唇一笑, 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口。
  燕臻往外迈步的动作一下子停住, 他回过神来,立刻看向陶令仪,莫名地, 好像在向主人讨要什么东西的小兽。
  陶令仪拉着他袖口的动作稍稍用力, 上前一步, 踮着脚尖吻在了他的下巴上, 燕臻一愣,下意识便要拉着她继续吻下去,却被陶令仪抬手抵在胸口。
  燕臻无奈,亲不到,只能贴着陶令仪的长发轻抚,“待过了这段时间,我再回来看你。”
  陶令仪眸中含笑,点了点头。
  燕臻离开后,陶令仪便回了自己的房间,阿英在榻上小憩,听到动静连忙抬起头,陶令仪问道:“阿英,我昨日搁下的那把剑,你看到了吗?”
  阿英起身,绕过屏风后帮她把剑拿出来,“在这呢。”
  陶令仪双手结果,近乎虔诚地将它捧在掌心,阿英看着她这动作,什么也没说,只很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。
  除了匕首,陶令仪还没有摸过其他兵器,剑鞘上没有镶嵌宝石,只有古朴简约的花纹,陶令仪伸手轻抚,硌的掌心发痒。
  她轻轻握住剑柄,抽出剑鞘,百年前的剑也没有一点锈掉或是陈旧的痕迹,看上去仍旧锋利无边,陶令仪轻轻碰在剑身上,立刻传来一股冰凉。
  想到燕臻同她说得那一番话,陶令仪将剑身推回去,贴着剑鞘的纹路抚摸,面上挂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笑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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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燕臻离开客栈之后,便回了在此驻军的将军府,这一段日子,他暂住这里。
  昌平县守着燕山山脉的东路,而燕臻守着大雍的东北,这里也算是军事要塞,驻军在此的将军名丁恒,是燕臻还是太子的时候一手提拔上来的,虽然这些年被派到此处,但是燕臻对于他的信任分毫未减。
  丁恒是进士出身,当年初入官场,领的职位是翰林院编修,闲散文职,直到后来一次偶然,燕臻发觉了他身上有领兵打仗的天赋,便收为己用。
  前两年他在金吾卫供职,去年年末,被燕臻新派到了昌平县任大将军。
  丁恒很年轻,再加上是被燕臻一手提拔起来的,还算了解燕臻的性子,对于燕臻并没有畏缩之意,君臣之间还算亲近。
  不过他也不知道燕臻初到此处为何没有先休息调理一日,而是外出了一日,且除了连晖不让任何人跟随。
  虽然知道燕臻的身边还有其他护卫,在外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,但是丁恒这一整日仍旧提心吊胆,军营都没去,就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没个消停。
  丁恒早年丧父丧母,又因为尚未娶亲,家中事务皆是交由妹妹丁琳打理。
  丁琳端着茶水走进院子,看着丁恒仍旧在堂内绕个不停,无奈地劝道:“哥哥,你已经焦愁了一整日了,坐下歇息一会儿吧。”
  丁恒皱眉叹道:“陛下不归,我哪能安心歇息。”
  丁琳将茶水放下,然后走过去把丁恒拉过来,强制按到身边坐下,“哥哥,从昨日你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,今日饭都没吃几口,待陛下回来,你难道就打算这么饿着肚子和陛下探讨国事吗?”
  丁恒叹了口气,看着丁琳摆在桌上的几样茶点,再看看丁琳的表情,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,捻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。
  但只吃了一块,他就擦了手,对着丁琳道:“我会吃完的,琳儿,你先回房去,若是一会儿陛下来了,别撞见失了礼。”
  丁琳不高兴地撅了撅嘴巴,“怎么,在哥哥看来,我就只会惹祸不成?”
  她小声地嘀咕,“再说了,我又不是没见过陛下。”
  因为父母早亡,家里又穷困,两兄妹几乎可以算是相依为命,兄妹感情远比旁的后宅兄妹感情深上十倍。
  丁恒看着丁琳的模样,轻拢了一下眉,而后斟酌似的开口,“琳儿,你是不是仍旧对陛下……”
  话说到一半,却不知道怎么继续了。
  丁琳却已经知道自己的哥哥想要说什么了,耳廓刷地一下变得通红,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。
  丁恒瞧她这个样子,就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,无奈地摇了摇头,正要开口,便见门房的人急匆匆跑来奏禀,“将军,陛下,陛下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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