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纸——轻轻扬【完结+番外】
时间:2023-06-28 23:02:41

第一百二十九章 嚼舌根
  一旦沾上,就再难放开,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种状态。说是前世有缘也好,或是今生上天的安排,他一辈子都记得,忧愁的女子在细雨霏霏的路灯下,那样子,是要撞到他的身上来。
  “阻着您的道儿了。” 他微笑着,一眼之下,细雨落进了他心里。
  把她揉进怀里,唇上一丝都不舍得放开,他心里是有许多话要跟她说的,全来自一种炽热的情感。
  是这炽热的情感激发了他的欲望,如果人只有生理而没有情感,那完全就是畜生一般。
  他的手往她的腰里摸进去,扣子是他扣的,当然也知道怎么解,蔽体的衬裙是一片绸,他的手在她腰下面蔓延。
  她完全被他控制住了,他的嘴离了她的唇,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,不敢远离,只在她嘴角边徘徊;他一条手臂横过去,扣着她的左肩;另一只在旗袍里面的手放肆的很,那旗袍虽然穿在她身上纤毫毕现,总有手指头移动的空间,他缓缓推起那绡薄的绸子,还有一层障碍,然而障碍的存在是为了让他清除障碍。
  “赫……”她轻轻哼出一声来。
  不敢哼地太响,一是她自小如此,有十分的快乐,压抑着只让人看出三分来;一是窗下有船行水,楼下,有人走进这旅馆里来。
  “老板,我们是来领蹄胖的。”
  木头造的房子,地震起来可能压不死,就目前而言,顶不方便,底下人说话的声音都听得见。
  他就知道,一进这房间他就有预感,店主狡猾得很,说隔壁不住人,虽然现在也已顾不上了,这不能不说是这远离世俗的婚礼唯一的遗憾。
  “赫,幼成,你不要……”
  一片白羽轻飘飘落下尘埃来。
  这是她的屏障,未曾由男人的手给予她这释放的自由,说释放,更像是失去安全感,因为但凡自由,都要付出代价,他敏感地体知这一点,火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:“虹影,宝贝,我的太太……,放心,放宽心,有我呢,勇敢一点……”
  一直靠着桌子边缘,桌上的碗箸杯盘并不会像她一样,尽可能地把嘴巴闭起来,它们影影绰绰相互摩擦着;他的手指是那么修长,动作是那么优雅,在戏台上拿扇子持马鞭,总有眼尖的戏迷赞叹,这会儿轻柔地触及了她的灵魂,慢慢地,像挑拨着琴弦,她情不自禁身子往后倒,喉咙里嘶出无法控制的一声来。
  碗箸杯盘更加不安生,劈劈啪啪,与此同时,窗外河下划的船至少比刚才多了一半。
  “这么一船菜,去哪里卖?”
  “去上海,希望能多赚点铜钿。”
  窗杆子掉了,窗搭襻却没扣好,桌子撞木窗,那从下往上推起的窗子啪嗒啪嗒地开出缝隙来。
  “幼成……”她后仰,他身子往前倾,她力气本来就不足,此时已被他抽去了一半,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,声音大概只有蚂蚁才能听得见:“这样……这样怕是不行的。”
  自然是不行的,他只是情急,地方都没有时间换,床没多远,打横把她抱起,她脚上的鞋子掉落在地板上,“咚”地一声,她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。
  楼下领蹄胖和糖的人越来越多,也有些孩子,听到这一声便大声叫:“呦!什么声音?吓人一跳呢!”
  他笑她,闭上眼睛并没有用,关上耳朵可能心更静一些,但那也只是掩耳盗铃。“别怕,”他说:“他们不至于上楼来。”
  安慰是这样地安慰她,他自己也不能够肆无忌惮。毕竟孔孟之道打的人生基础,羞耻感男女都有一些,他脚上是皮鞋,那年头,皮鞋是时髦货,有人逛马路脚步故意沉重,好让皮鞋踏地的声音别人都听得见,这是他目前最想避免的,脱了皮鞋,双手担负着她的重量,轻手轻脚地到床边,把她放下来。
  这么一停顿,激情稍微退散,她恢复理智的标志之一,是浏览一遍自己的全身,眉头皱了起来。
  腰里松了两个扣子,腰间豁出一个口子,她的腿伸出了旗袍叉,才发现,今天早上走的急,连袜子都没有穿。
  天气暖和,她的旗袍长至脚踝,又是兴冲冲的心情,有那么一阵子轻飘飘好像在做梦,当时不察觉,这时却担心起来。
  “幼成,你看我这……”她两道秀眉在中间拱了个尖,让他看她白若羊脂的小腿和足尖:“坏了,不知道妈有没有发现?她一向是比较细心的。”
  “没有。”他温柔地安慰着,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:“连我都没有发现。”
  他今天也是格外隆重,长衫里面是立领的白衬衫和西裤,都是上海最好的裁缝量身定做,修饰出他挺直的身板。
  昨天与陈彦柏这一场恶战给她留下了后遗症,她往他腰下瞥一眼,迅速转身往床里面。
  心砰砰跳,不该把他和姓陈的相提并论,但是念头像刚开瓶的汽水,滋滋往外吐气泡,男人,本质上都是一样的。
  “幼成,我觉得吧,这里可能不是很……很方便……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逃避多久,在逃避什么,其实几分钟前,在他的撩拨下,她几乎狂野地不顾一切,但是此一刻,害怕的感觉去而复返。
  “你看,楼下都是人,外面也都是人,这房间,走路说话都听得见,要不……”
  没有他的反应,只有衣物窸窣,她回过头。
  耶稣圣母玛利亚!
  学校修女震惊或者无助时,一边说着这句话,一边在胸口划十字。
  这真是循序渐进,上次让她看了上半身,这一次.......,她拉起床上的被子,还来不及往脸上盖,就被他扯了下来。
  “幼成......!” 别扭的、惊恐的、可怜的、总有些好奇吧,眼神四处乱串,脸上像是充了血。
  “我不害臊,你害臊什么?”
  他把她从床上拎起来。
  他站着,大大方方地,听说意大利有座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人体雕塑大卫,西方美术史先生说,在欧洲,人们到博物馆欣赏甚至膜拜大卫,人体是上帝造人至妙所在,我们不应该封闭欣赏美的心灵。
  有他在,她省了博物馆的门票钱。
  “你看看,外面都是人,这跟在大街上有什么区别......." 她说着话,他贴上身,她绷直了腰,他的热量传导过来,听得他闷闷地”哼“出一声,手又往腰里摸索过去。
  一边解旗袍的扣子,他一边道:“这是你母亲的珍藏,别弄脏了。”
  她是半推半就半犹豫,耳朵顾着楼下的动静,他不是不肯敷衍她,只是这会儿不在那个状态。
  “幼成,你听听,他们都在说什么,他们在谈论我们......."
  “怎么到我们这儿来结婚?真是绝无仅有的!”
  世外桃源也有人嚼舌根,他并不管,只当他们与他共庆。把她拦腰抱起,旗袍从她身上扯去,衬裙从下往上推,连同那少女可爱的白文胸,发辫散乱了,长发河水似地在她背上流淌,她“呀”一声,他伸出两条手臂,一手在腰,一手在背,把瑟瑟发抖的身子捞进怀里。
  *咔嚓! 又停在关键的地方!主要是关键点数不胜数,嗯嗯,清嗓子。
  
  谢谢大家关注,明天休息一天,后天见。
第一百三十章 朱漆
  李妈ʟᴇxɪ和厨房的老焦是莫逆,有空就去聊聊闲天,虹影那时候还抱在李妈的手里,在厨房后面的空地上看老焦褪鸡毛,一只芦花老母鸡滚水中一烫,拎起来三下两下在老焦的手里一身毛茸茸的羽毛全褪光。
  李妈指给她:“囡囡,看看,这叫赤膊鸡!”
 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赤膊鸡,亏他还激情洋溢地打量一阵,说:“虹影,你这个样子可真美!”
  彼此彼此,博物馆是挣不到他们的门票费了,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,他却抓着她不放。这个姿态也是相当有情趣,有床不躺,他站在床外面,她跪在床边上,看到自己这样“赤条条来去无牵挂”的模样比看到他的雕塑之美还让她不能容忍,为了眼不见为净,她主动贴上他的胸膛。
  这一举动应了一句俗话,无心插柳柳成荫,两人都发出了不同程度轻微的喘息。
  “这样很好。”他扣紧她的腰,没料到她居然这么开窍。
 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全身涌动,要退是不可能的,他蹭着她吻着她,低头看着她,他的脸也红了起来,鼻尖都在发烫,他的手从上往下一刻不肯停歇,一些荤话在精神上腐蚀她。她眼睛都抬不住了,半闭着,两颊艳丽赛过春日的海棠,身上却是相当冷,他的火热未曾传导过来,尽管贴的跟烙烧饼一般,她还是哆哆嗦嗦简直停不了。
  “你冷吗?”他问道。
  她点点头,没有力气回,也觉得没有脸面回,说话也是需要勇气的,十八年来最羞耻的一天大概就是今天,筋骨酥软之程度令人诧异,她想起了红楼梦里的多姑娘,书上怎么写来着:这媳妇子.....一经男子挨身,便觉遍体筋骨瘫软,使男子如卧绵上......
  她眼前的男子,挨着她任意拿捏她,把她当作棉花一样。
  而楼下,来领蹄胖和糖的镇民流水似的来了又来,来了必驻足,谈这一桩今天发生在竹溪镇的小新闻。
  她担惊受怕,是一朵瑟瑟发抖的棉花。
  他欠下身子,拿上一条被子,从身后盖上来。
  有一块布傍身好太多,哪怕只遮掩了后面,她嘘出一口气,他笑着说:“你不要太紧张,放松一些。”
  要是能放松,谁愿意紧张?何况......
  楼下都是人啊,她说,你怎么竟像没听到一样?
  既如此,逃避是逃避不了的了,连推迟都不行,今天是他们的大喜,她与他是攻下一城又一城,她才领略到,洞房花烛有这样深远的意义。
  “幼成,……好了没有?”
  “还没有开始呢,怎说好了?”
  还没有开始吗?她怎么觉得身子都快被他揉化了。
  “那么……”她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时候,嘴唇红的好像涂了血一样:“我躺下来可以吗?”
  她现在的样子,全靠他撑在那里,就像是一株藤蔓,长在他这棵雄壮的大树上。
  “已经累了?” 他体贴地稍作停顿。
  “怕是不行的。我看这床做工轻巧,两个人躺上去,动静太大。是你说,底下都是人,他们说话我们都能听得到,如果这床摩擦地板.......”
  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,我是愿意的......”
  她又吓了一吓,虽然这惊吓在此刻已经迟钝,有气无力地,她只好说,那么,就这样吧,快些吧。
  快一些?
  快一些是可以更快活一些的,他轻声笑了笑说道。
  毕竟还是要怜惜她,他坐上床沿,让她坐在他腿上,被子盖着她的肩,挺着她腰,他低下头附向她身前,一双翻云覆雨手,前后呼应,这时候才真正使出本事来 。啊.......!忍了那么久,她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还是会叫出一声,他立刻把唇盖在她嘴上。
  灵魂出了窍,似听见水声,也许是窗外小船在水里滑动;也有瓮瓮的人声,是楼下店主应付来往的客人们。
  “虹影,你得到乐子了吗?”他把嘴唇移开,一双眼睛灼灼地望着她。
  头脑被身体支配,如果那算是乐子的话,身子却是无法动弹的,没形状地的像是流水一样,他是这样地不愿意放开她,好像行船的人,一意把撸往浪尖上摇,她牙齿咬着下嘴唇,控制着体内困兽一般的撕咬。
  “幼成,快......快一些吧。”
  “好!” 他未曾尽兴,她即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,他只好下决心,手指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掠下去:“那么,就这样吧。”
  说完这句话,吻像滚水从天上落下来,雨点似地落在她脸上身上脖子上,被子已经滑下去,她这时候哪里觉得有半点冷,他滚烫的肌肤在她身上滋出了汗水,他站起来,把她整个人端起,他让她的腿盘着他的腰,他努力着,安慰着,然而自己没忍住,率先嘶出一口冷气。
  她竭尽所能地闭上嘴,可是一阵强烈的痛楚,使她眼角崩出了泪水。
  “幼……”成字都说不全,代之以长长的一声:“……赫……”
  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,与他真真正正地融为了一体。
  这床始终不稳当,店主说隔壁没有人住,他抱着她,把她抵到墙上,刚才说快点的她,现在改口喘息着要求他慢一点,可现在不是快慢的问题,是他刚才没有使足全身的力。
  “宝贝,宝贝。”他叠声地叫着她,揉开她前额汗湿的刘海:“你再撑着点,撑着一点点……”
  一滴红色,顺着她腿经由他的腿,像殷红的花,盛放在这早前涂过朱漆现已颜色暗淡的地板上。
  “先生北平人,太太上海人,开那么好的汽车,这样的派头,跑到我们竹溪镇办结婚手续?难道说,上海没有派出所的吗?身边也没有个亲朋好友相随。我看看,这后面,肯定是有些道理的。”店主身旁汇拢了几个刚领过蹄胖的镇民,店主手里拿着一枝土法制作的纸烟,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  “或者可以请问一下朱家老三,会不会是哪个大家族里的私奔?他在上海念大学,上海的事总知道一些。” 有人建议道。
  房里有热水壶,也有洗脸洗脚的木盆,勉强清理一番也算干净。她是有些困乏了,穿着衬裙盖了被子躺床上休息。他衬衫西裤穿得笔笔挺,原是要套长衫的,见她背朝外面朝里纹丝不动,像是睡着了一般,临时改了主意,拿了个枕头靠,半卧在她身边。
  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?”她默默地说:“说这床两个人躺不行,现在不是躺下来了?”
  说这些挑刺的话也不能舒缓她现在复杂的心情。
  “光躺着自然没问题。”他笑着,扳她的肩:“要不,我们试试看?”
  她鼻子里哼出一声,肩头晃了晃。
  “累着了?”
  她没理他,拨开他的手,塞塞被子边角,滚一滚,用被子把自己滚成个圆筒,继续朝里。
  *蹄胖终于吃完了,对我来说,这尺度......,不过还好,没写器官,嘻嘻。各位,敲黑板,跟扬老师一起念,这是正经文!
  谢谢小红花,您破费,谢谢推荐票,那谁,说什么敢怒不敢言,还有流鼻血的,说我勇于承认绝不改正的,看笑了我!
第一百三十一章 魅力
  “不好吗?”他在她耳朵边上问。
  他难道想她说很好吗?
  他表示理解:“第一次是难受些。”
  她忍了忍,还是忍不住,转过身来朝他看:“幼成,你好像经验丰富得很。”
  他愣了一愣,转而笑了,道:“你何以得知我经验丰富得很?”
  “自然……是知道的。”她吱唔着,讲不出什么具体理由,身上觉得热,她把被子裹得太好了,松开肩头一角,他拿过来,盖在自己腰上。
  “这才是夫妻啊!”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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