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对面满是怒意的声音，“程亦你个小兔崽子到底在干什么！几天没去公司了，你哥那里也没去看看？”
他把电话远离耳朵，等那头吼完才回了句，“医生吃干饭的？一个植物人，我还得天天守着不成？”
“那公司呢？公司你也不管？”
程亦揉了揉眉心，“股票疯涨，这叫我没管？您要不查查账，这一周程氏收益比预计多了几倍？”
程老爷子一顿，“可你老待在宋家算怎么回事？”
“陪媳妇，有什么问题？”他面色沉沉，意味不明的轻笑了声，“等着吧，过段时间，程家族谱都得撕了写我名。”
大逆不道的话差点给程老爷子气厥过去，拐杖重重的戳了下木质地板，“这种话你也敢说？给老子死回来跪家法！”
陈执生已经告辞离去，宋寒商走到程亦面前，挑了挑眉。
程亦和程老爷子好声好气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。
“老爷子喊你回去？”
“嗯，准备了新拐杖。”
宋寒商轻笑出声，“咱家老爷子就从不打人。”
程亦咂舌，“我要有你一半听老爷子的话，估计也得少挨几顿揍。”
两人朝里走，说起林萱的事，宋寒商问他用不用宋家出手一起搞，本以为程亦会鼓劲自己来，却见他干脆点头。
“当然，你一出手，我得省多少事？”
“还以为你用不着我呢。”
“现成的资源，不用白不用。”
宋寒商笑了，颇有些无奈，“那你准备做到什么地步？”
“吞了呗。”他还是那句话，“吃不下撑死。”
宋寒商对他这魄力颇为认可，但突然想起来，“林屿西呢？”
程亦眸色一沉，沉默了片刻，“哥，我答应小月亮了，不要他狗命。”
上次宋寒商让他做干净点是因为，程亦打算把人送进去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死牢里。
但现在......
他有点想改主意了。
宋寒商没说话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...
把宋望舒哄睡后，程亦驱车来了关着林屿西的地方。
和上一次见面时的大少爷模样不同，里面的人被精神折磨了几天，头发脏乱，萎靡不堪，身上全是被殴打的痕迹，眼角淤青格外瞩目。
林屿西冷冷用那双红肿的眼瞪着来人，声音嘶哑难听，“程亦......”
程亦面无表情走过去，身后的保镖上前把林屿西抓住，把他一只左手按在面前的椅子上。
他瞬间慌了，“还要干什么？程亦，你别搞我了行不行？这几天还不够你出气的吗？”
程亦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。
只见他指尖把玩着一把定制的金色小刀，刀柄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，刀身银光凌厉。
“林大少爷记性不好，可我没耐心等了。”他不紧不慢的说完，慢悠悠蹲下身，和林屿西平视，轻笑了一声，“不想和你慢慢玩了。”
话落，手里的刀一扬，利落的扎进了林屿西的手背，一插到底。
“啊！！”
林屿西险些被疼晕厥过去，浑身都在颤抖，额间渗出细密的汗，手背上的刀又被程亦利落抽出，登时鲜血淋漓。
保镖松开他，他身子疼到蜷缩在地上捂着手呜咽起来。
程亦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面色冷沉，“我以前玩刀的，捅过不少人，死没死我不知道，有时候下手没个数，估摸着没死也去半条命了。”
林屿西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，艰难启声，“你......你想杀了我？”
“不如你和我赌一把，我捅你一刀，生死由命，一笔勾销？”
说这话时他拿帕子擦了擦刀上的血，语调不急不缓，“一刀而已，要不了命，怎么样，林大少爷。”
林屿西鼓着劲不说，就是觉得林萱会有办法救他出去，也赌程亦不敢要他死，这几天心中的怨恨飙升，还想着出去了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。
可都这么些日子了，林萱还是没来，他真的快撑不住了......
“我说了的话，你会放我一命吗？”
程亦耸了耸肩，“看心情。”
林屿西恨恨咬牙。
“行，我说。”
“一个字假的或是有一个字漏了，你都没第二次机会了。”
林屿西捂着手，脸色越来越白。
程亦垂眸定定看着他。
其实也不是非要林屿西说，他花点时间可以查出来，况且伤害已经造成了，具体过程怎么样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。
但他就是想知道，这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东西到底是干了些什么，他越是不敢说，内容一定越是过分。
光是想想，他就压不住戾气。
“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宋家女儿。”
林屿西忍着痛陈述，有天他去美院找他女朋友，是个金发妞，在学校门口看到了宋望舒。
她长得太漂亮，肤白貌美长头发，他就没见过气质这么好的妞，没忍住就上前搭讪。
“嘿，中国姐姐？”
宋望舒看他一口纯正中文，长得不错，可给人的感觉太轻佻，下意识蹙眉，“有事吗？”
第67章 继续
才说到这儿，程亦就蹲下身给了他一巴掌。
林屿西：“......”
“继续。”
敢怒不敢言，他气得两眼猩红，真想撂挑子。
在程亦阴冷的目光下，他加快了语速。
搭讪了几句，宋望舒就独自走了。
第二次见面是他故意等在门口，等了好几天才等到她，那时候他没多想，不知道宋望舒是偶尔才会应老师的邀约过来学院，一般时候她很少来上课的。
林屿西只当他运气不好错过了人，终于等到，死皮赖脸的上前要了个微信，不给就不让走。
到这儿意料之中的，程亦又甩了他一巴掌。
“是不摸她脸了？”程亦冷冷的问。
林屿西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又是一巴掌。
“你什么德行想想就知道。”
“想摸，但她躲了。”
林屿西解释完，吐出口血水，觉得自己继续往下说，还不如直接让他捅一刀来得干脆。
疯狗，程亦就是个疯狗！
草！
“继续。”
林屿西痛苦的咽了咽口水，在地上滚了半圈，“要不，你等我缓缓，太疼了。”
程亦面无表情站起身，不耐的转了转脖颈，“三——”
地上的人认命的闭上眼，“行，你让我想想。”
他后来在微信上给宋望舒发消息，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，心里一气，又去学校堵了几天，这次没堵到人，他耐心耗尽，找人打听，知道她班级所在。
买通了个金发妞让她把宋望舒带出来。
宋望舒本就没什么朋友，那金发妞可可爱爱的，模样实在无害，又说愿意带她去玩，热情到宋望舒难以拒绝。
很不巧的，和金发妞约好的那天天气不太好，她便不想跟她去了，天黑之前出了学校想尽快赶回家。
刚走到校门口就下起大雨，司机就在不远处等着，金发妞突然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食店大喊，“望舒，过来一起吃东西再回去！下大雨了！”
她说的英文，语气欢快，热情邀约。
宋望舒犹豫了一下便和司机说了声，独自打着伞走过去。
只有金发妞一个人，热情的给宋望舒介绍这家店什么东西好吃，点了很多并说自己请客。
天真的小姑娘以为这会是自己在国外的第一个朋友。
甚至主动提出账她来付。
可没吃几口，她就感觉不对劲，大脑开始发晕。
雨越下越大，她起身想走，却晕倒在了店门口。
林屿收到消息从一旁走出来，轻笑了一声，弯腰把人抱起来，还念了句，“真轻啊。”
雨太大，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，远处的司机在车上什么也看不清，还打算估摸着时间再过去喊人。
这时候宋望舒已经被林屿西带到了附近的巷子里，她没吃多少，醒得太快，一直在挣扎。
用各种语言在呼救，嗓子都喊哑了。
林屿西被她叫的心烦，才索性带到了一旁的巷子里。
一阵风把林屿西的伞都吹飞了。
他心血来潮，想玩点刺激的，把她按在了巷子的墙上，任由雨水落在两人身上。
“你放了我吧，我求求你。”宋望舒挣扎着，可力道之差，推他像是蜉蝣撼树，只能一声声哭着求他。
“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，我妈妈很有钱的......”
她哭着，说出的话让林屿西禁不住笑，这是个什么乖乖女？
雨水将二人打湿，他炙热的手在她身上游走。
“给我摆架子，这不是得乖乖在我身下求饶？”
一旁巷口有人路过，宋望舒赶紧求助，被他捂住了嘴，和人说这是情趣。
路过的那人笑笑也没管，这让宋望舒彻底陷入绝望。
林屿西近距离看宋望舒，只觉得值了，他从没见过谁能漂亮成她这样不染尘埃的。
可惜，他就爱把神坛上的高岭之花扯下来。
强迫的又怎么样？相反，他大脑前所未有的兴奋。
“你乖一点，我不让你受罪，好不好？”
他轻声细语的哄着，手仍旧捂着宋望舒的嘴。
大滴眼泪从女孩眼睛里滚落，像珍珠。
林屿西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，另一只手开始掀她的裙子。
...
林屿西删减了些细节，大致说了这个过程，下药带走，未遂。
纵然是删减版的，他也被程亦的表情吓了一跳。
忽的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他猛地瞪大了眼。
“屿西！”
林萱的声音！
他扯着嗓子大喊，“姑姑！姑姑我在这里！”
程亦也不拦着，只是那双如墨的眸中愈发深沉，“继续。”
林萱带着一众保镖，动静有些大。
蒋特助小跑进来，“程总，她这么搞太显眼了，动静也不小，以防万一......”
程亦低骂了一声，狠狠踹向地上的林屿西，“老子他妈的让你继续。”
林屿西蜷缩在地上，瞪着他大笑了一声，“我姑姑来了，你还敢杀我不成？”
“我姑姑一定会拉着你陪葬的！”
他尾音刚落，就感觉脑门上抵了个冰凉的东西。
他在国外玩得开，没看就感受出那是个什么。
黑压压的枪口。
冷汗霎时从额间滴下。
程亦冷冷的重复，“然后呢？”
这谁还敢往下说啊！林屿西不由得咽了把口水，心不断下沉，神色格外认真，“程亦，后来保镖找过来就把她带走了，我真的没做其他事，你冷静点。”
蒋特助在旁紧蹙眉心，怕程亦此时的状态走火，低喊了声，“程总。”
虽然他调查过，林屿西这人最爱搞强迫，残害了不少小姑娘，在国外玩得也很可怕，是个死有余辜的人渣。
可送给警察就算了，程亦真杀了人，性质就不同了。
大家族谁是完全干净的？
但不管能不能全身而退，洗白后总归不沾性命才是首选。
宋家是，程家亦是。
但蒋特助不该忘了，程亦是个什么性子。
消音枪早就上了膛。
极小又快速的一声闷响过后。
他眼睁睁看着林屿西脑门多出来个黑洞，惊恐的瞪大眼倒了下去，当场了无生息。
蒋特助咽了把口水，林萱可还在外面......
“程总，怎么处理？”
程亦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将手里的东西丢给他，提步走了出去。
第68章 老子烧给他
林萱正打算带人冲进去，忽见门开，修长的身影慢悠悠走了出来。
这是个废弃老土房，周边没人居住，路边杂草丛生，只有一盏路灯映出些许暖光。
她身后站着十几个黑衣保镖，门口守着的七八人如墙般站立挡他们身前，见程亦出来，让出一条道。
林萱穿着黑色冬裙，面沉如水，“人呢？”
程亦黑衬衫解开了两颗，伸手从一旁的门板上取下来时挂上的黑色大衣，慢条斯理穿上，又从包里掏出烟盒拿了支点上。
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他绝美的脸。
却也让林萱清晰看到他脸上被溅到的几滴血。
女人衣下的手紧握，强装着镇定重复道，“程亦，人呢？”
程亦吐出口浓烟，微微一偏头，“你进去。”
林萱提步往里走，身后的保镖被程亦的人拦下。
“你自己进去。”程亦似笑非笑，“不敢啊林女士？”
林萱往后看了一眼，深吸了口气，加快步子跑了进去。
待她穿过小房廊进入那间屋子的一刻，躲在门后的保镖立刻捂住了她的嘴。
程亦从身后发出一声叹息，“你还真敢。”
林萱没空听他说了什么，双目惊恐的盯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。
门被关上，程亦走到她身边，“让你找到这儿，是让你来收尸的。”
林萱眼泪瞬间就大滴大滴落下不断挣扎着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，程亦见状示意保镖松开，她立马冲过去林屿西身旁，“屿西！屿西！”
她伸手试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，惊到一时说不出话，大喘着气。
缓了片刻后声音夹杂着哭腔，怒骂，“程亦你怎么敢啊！你竟然杀了他！”
程亦面不改色，眉眼深沉，语气极具压迫，“林女士，如果你能冷静，我们谈谈条件，如果不能，把人带回去，咱之后再慢慢谈。”
“谈什么！去你妈的！你杀了人，我要你赔命！”
她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，骂了好一会儿抱着林屿西的尸体哭，“这是我姐姐唯一的孩子，我答应过照顾好他的，你这个混蛋竟然杀了他！”
她双手沾上血也毫不在意，放声大哭起来。
程亦真想说句是谁的孩子关他屁事，但见她哭成这样也不好火上浇油。
于是站在一旁抽完了一支烟，等她哭得差不多累了才继续和她沟通，“人已经死了，况且死有余辜，你姐也不会怪你的。”
林萱狠狠的瞪着他。
程亦‘啧’了一声，站直了身体，双手抄进大衣兜里，语气愈发冷淡，“你应该是个聪明人，提个条件敲我一笔是最好的解决方案，如果有其他想法，别怪我赶尽杀绝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