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用训鹰系统安天下——可不可【完结】
时间:2023-07-29 23:20:56

  一抹狞笑映入阿姩眼帘,那是她最讨厌的人,然而既入虎口,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,她在李晟炎的挟持下被捆住双手,士兵在她口中塞了一团麻核,顿时,她的舌头失去意识,紧接着,脑子也开始不听使唤,她被押进军帐中时,整个人还是晕乎的状态,恍惚间,她听见一声责怪:“子昂,先给人家松绑。”
  李晟炎打了个手势,几个士兵上前,麻利地解去绳索,并给阿姩端来一张座椅。
  阿姩逐渐清醒过来,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,对方身穿橙色缺胯袍,袍上印有麒麟纹,头戴黑介帻,犀簪束之,正襟危坐,肃穆凛然中带了几分和颜悦色,“阿姩,你曾嫁予毗沙门时,是动了真情,还是另有所求,想暗中探出敌人的底细?”
  “太子问你话呢!”李晟炎疾声催促。
  阿姩头昏脑涨,嘴里的麻药还没消解,说起话来咿咿呀呀,半天吐不出一个字。
  太子取下随身携带的茶包,命人沏成热水,让阿姩饮下,片刻后,阿姩嘴里的麻药劲彻底消除,她躬身跪在地上,向太子连声表达谢意。
  太子急忙将阿姩扶起,两人站在堂中,互相说了一套客气话,才重新落座。
  “阿姩承认,不该欺骗毗沙门的感情,但当时阿姩也是被形势所迫,只能行此下策。”阿姩说着,挤出几滴眼泪。
  李晟炎坐在角落,翻了个白眼。
  太子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,当日在凤凰山上,你于圣上面前说的那番话,其实,是为了推脱与秦王和淮王的婚事,他们两个,你谁都不愿嫁,是不是?”
  阿姩想了想,没有正面回应,“阿姩随军,是为百姓作战,就算嫁人,也无力向公婆尽孝,更无暇侍奉夫君,所以,不嫁,是阿姩最好的归宿。”
  “原来如此。”太子思忖着,“如今有个为百姓谋福的好机会,你要不要争取?”
  阿姩顿了顿。
  “十州战乱后,举国的良田几近被戎沧的铁骑踏毁,蔬果家畜也被鹰群吃去大半,各处的义仓余粮将尽,本宫打算让王兄们拿出自家粮仓的少半屯粮,来赈济战后短暂出现的饥荒,这些义举,都出于自愿,献粮的名册,日后会呈递给圣上,等各州的产粮水平恢复常态,户部再按名册上捐献的多寡进行犒赏。”
  太子说完,幽幽地看向阿姩,目光中多了几分凌厉。
  阿姩尚不知太子的言下之意,只敢回道:“殿下希望阿姩做什么?”
  太子扬起手臂,指着李晟炎,“这个机会,要委身阿姩姑娘与我这位王兄扮一回夫妻。”
  阿姩瞥了眼角落里的李晟炎,浑身写满了抗拒。
  太子不顾阿姩浮上脸的怒色,继续道:“因王妃身体抱恙,此前与雍凉子民约定的布施,现下难以兑现了,你只需戴上青帷,应对一两日即可。”
  阿姩正欲拒绝,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,她回头一看,见屈倞身披玄甲,跨步入帐内,手持横刀,比起之前在青城宫里生疏的刀法,现在的屈倞已让人刮目相看,他毫不费力地将大刀悬在身前,冲阿姩威逼:“若你不愿,那屈某对不住了。”
  阿姩听着屈倞流畅的正音,看着他耀武扬威的模样,完全无法将他与之前磕磕巴巴的胡商形象联系在一起,他赫然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她眼前,就是把昔日的情谊冻成冰渣,狠狠地砸在她脸上。
  为了活命,她将一切不忿吞进肚子里,想起之前自己在秦王帐里对屈倞说的那番话:“现在有一个机会,能亲手了结你做下的恶,为大檩重耕善果,你愿意吗?”
  阿姩抬起头,字斟句酌地对太子说:“我愿意。”
  李晟炎从椅子上跳起来,对阿姩的回答颇感意外,以他对阿姩的揣测,阿姩就算是死,也不会与她最痛恨的人结为夫妻,哪怕是假扮,她也不会委屈自己,可如今,阿姩的底线仿佛退潮的江水,一降再降,像是为了保全什么,而故意为之。
  她要保全什么呢?李晟炎冥思苦想,她难道要保全自己的命?如果真是这样,那阿姩在游戏里的身份,他从一开始便猜错了。
  “原来是个玩家……”李晟炎小声嘀咕,“既然如此,就不必陪她耗下去了。”
  太子见李晟炎一声不吭,疑惑道:“你想说什么?”
  李晟炎笑盈盈地走过来,把阿姩搂在怀下,“今日抱得美人归,我还能说什么呢?”说完,低下头,在阿姩脸上亲了一口。
  阿姩像只炸毛的小鸡,登时跳起来,用袖子反复擦着脸上的“污处”。
  屈倞拿刀的手抖了一下,脸上变了颜色。
  太子也觉得齐王的举动太过失礼,先命屈倞退下,随后向李晟炎苛责了几句。
  李晟炎左耳进右耳出,一门心思地注视着阿姩气鼓鼓的神情,在心底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。
  阿姩被李晟炎带回王府,先后谒见了王妃杨氏及其子女,二人在厢房内洽谈许久,令阿姩出乎意料的是,她竟然从杨氏的嘴里,听出了几分对秦王的仰慕之意。
  这一发现,让阿姩嗅到一丝契机,她刻意与杨氏表现得十分亲昵,甚至把珍藏的夜明珠送给杨氏。
  “这是?”杨氏满眼溢出惊喜。
  “这是从田……从一个山贼的地窖里发现的,我一直带在身上,现在,终于给它寻了一个有缘人。”阿姩天花乱坠地说着。
  杨氏将房中的蜡烛吹灭,待黄色的烛光被夜明珠的幽绿色所取代,她瞪大了眼睛,难掩欣喜,“你为何要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我?”
  阿姩小声道:“因为我们是同路人。”
  杨氏的脸上,渐渐显出一副不谋而合的笑靥。
  因杨氏来月事,迎风易腹痛,她就按照齐王的意思,将此次布施交给阿姩,当日,阿姩穿上杨氏的衣服,骑着齐王府的马,头戴青帷,走在队前,与齐王并驾齐驱。
  差役走在前头,手里拿着木板,不停地敲打着,街边的百姓一听“梆梆”声,当即让出一条坦道,各个低眉颔首,站在檐下,静候王府的人马通过后,行人们才重新涌上街头,踮起脚尖,指着远去的达官显赫的背影,议论纷纷。
  一个送货的男人赶着驴子,同身边的掌柜窃窃私语:“听说太子和王爷们前往各州布施,你瞧刚才过去那个,马车里运的那点可怜巴巴的粮食,怕是路上都不够他们自己吃的,等运到目的地,还能剩多少?”
  “嘘!”掌柜的听急了眼,“说什么浑话!人家愿意走这一趟,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你还站在大街上嚷嚷,穷得脸皮都不要啦?”
  男人歪着嘴,“我穷,但我没瞎,我把这批货从东都送过来的路上,凡是我在人家屋前歇过脚的,不说上百户,起码也有几十户了,我一问,农人虽未受到布施,可家里都多出来了两三个壮丁,那是秦王派去的‘兵’,不打仗,只负责种田!”
  掌柜不耐烦地摆手道:“我不管那些,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。”
  男人听完,狠狠抽了一下驴屁股,大声骂道:“你这畜生,走这么慢,让你快点快点,怎么听不懂人话呢?”
  掌柜砸吧着嘴,眉头紧皱,欲言又止。
  阿姩到达雍凉的义仓,同齐王的一众府僚热情招待了当地的佃户,阿姩隔着青帷,为当地民众发粥散粮,农夫携妻带女,在阿姩面前叩拜,阿姩好几次亲自迎上去,伸手扶农人们起来,后被身边的侍女制止,“王妃莫要再如此了。”
  几个被阿姩扶过的农人背过身去,交头接耳,“王妃手上布满了薄茧和细痕,莫不是被虐待了?”
  “唉,都道贫贱夫妻百事哀,依我看呐,帝王家也好不到哪儿去。”妇人说完,握紧孩子的手,“走,我们快回去。”
  丈夫跟在身后,有些摸不着头脑,小声抱怨:“我没亏待你啊?”
  妇人回头,挽住丈夫的胳膊,“是呀,我们过得比他们还要幸福。”
  阿姩听后,在青帷下浅浅笑着,恍然想起几年前,她曾跪在秦王府,恳求秦王答应她两件事:“如约完成第一项,则赐婢女免死令符一张,如约完成第二项,则放婢女归隐山林,做半世乡野村妇。”
  一入虎穴深似海,难求伥鬼赎白身。
  很多时候,不是虎伥不放她,而是她自己心心念念的事物,已经同她的血肉长在一起,辨不清孰轻孰重了。
第41章 双簧
  “王妃,这是合黄,我阿娘用它治好了金创。”一个始龀幼童伸出小手,递出一只巴掌大的木盒。
  幼童身后站着一位年轻的妇人,眉目清秀,春山如笑,她伸出食指,点了点自己的手背,又指向阿姩。
  阿姩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,当即明白了妇人的心意,她向母子俩各道了声谢,随后蹲在幼童身边,小声道:“我手上的痕迹呀,是和猎鹰搏斗后留下来的,这是象征胜利的徽章。”
  “猎鹰?”小孩瞪大了眼睛。
  “鹰呢,是一种大鸟,生有利爪,划过人的皮肤时,会留下红色的斑纹。”阿姩说着,撸起袖子,露出胳膊上的疤痕。
  小孩盯着那些红色的“细虫子”,一时难以将眼前的触目惊心与阿姩脸上的云淡风轻联系起来,他抓着自己的额头,惊呼:“王妃,你不疼吗?”
  “当然疼呀,但疼只是暂时的,如果你不能驯服它们,那些大鸟就会生灵涂炭,毁坏民房和庄稼,最后,举国的民众都不得安宁。”阿姩说着,把木盒推回幼童怀里,“用药膏涂抹旧伤,过一段时间,新伤又会长出来,上过战场的人,是不会在意这点伤疤的。”
  小孩见阿姩生着一副单薄的身子,说起话来,却铿锵有力,他听完,肃然起敬,忽然觉得与大鸟战斗,是一件很神圣的事,“我以后也要上战场。”
  “你阿娘心怀悲悯,接受布施,得到了王府的恩惠,现在,也不忘施恩于人,你日后长大,要记得,好生用这份善心孝敬你阿娘,也要善待其他人。”小孩连连点头,阿姩便知道他听进去了,“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雄心壮志,日后定能成为平定四方的大英雄!”
  小孩斩钉截铁道:“我会成为和王妃一样的人。”他伸手指向万里碧空,“我以后,也要将那些大鸟打下来……”
  正说着,两个侍女行色匆匆地赶来,一左一右将阿姩夹在中间,“王妃,今日的布施已经结束了,王爷唤你回去。”
  “稍等……”
  “不能再等了。”
  阿姩还没来得及道别,就被侍女强行拖走,母子两望着阿姩远去的背影,错愕地站在原地。
  “这是去哪?”阿姩被一众人前拥后簇,任凭如何过问,旁人始终不应,侍女为她换上礼衣,精心梳妆后,叫来一辆牛车,将阿姩送往甘州府。
  牛车慢悠悠地走在路上,相比马车,牛车显然稳健许多,可阿姩坐在上面,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安全,她几次扬言肚子痛,要从车上下来,侍女都寥寥回道:“王妃,车上有恭桶。”不仅侍女盯得紧,车后还跟着两个壮汉,一见阿姩有跳车的举动,立即粗鲁地将其摁回去,阿姩头上的几根发簪,就是这样被壮汉的“铁掌”给硬生生摁弯的,跳车不济,她另寻了个法子,掀开窗帘,朝街上吹了几声哨响。
  “王妃要是再这么不守规矩,就别怪奴婢动手了。”侍女把窗帘拉下来,厉声警告。
  须臾,一阵鹦鸣盘旋在车顶,阿姩心中一喜,没想到老三真跟过来了,她狠下心,把头上的簪子全拔下来,从中挑出一根最尖的向车顶刺去,只听“滋啦”一声,车顶的绢布被划出一道裂口。
  “王妃!”侍女掀开帘子,顺着阿姩的手往上一看,见车篷开裂,几缕日光透下来,打在阿姩乱糟糟的头发上,发丝间,闪烁着两只心虚的眼睛,侍女恐吓道:“你居然砸坏人家的牛车,要从上面逃出去?”
  阿姩把手缩回来,“没啊……”
  侍女快步登上牛车,从腰间抽出短刀,“别动!”
  阿姩眼疾手快,趁侍女拔刀的间隙,把手中的簪子并在一起,架在侍女的脖子上。
  “啊!”侍女叫了一声。
  车前的帘子徐徐拉开,壮汉向车内瞅了一眼,被两人的阵仗吓了一跳,“你们两个安分点,别在大街上惹出什么事端!”
  侍女感觉到簪子的尖头在她脖子上划来划去。
  “我杀过不少人,但他们都是大檩的敌人。”阿姩放低声音,“你我无冤无仇,都是替别人做事,何必认真,自己的命最重要,不是吗?”
  “是。”侍女一直待在府上服侍王妃,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不曾见过伸手如此敏捷的女子,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女人钳住了身子,动弹不得。
  阿姩的手肘逐渐收力,将侍女的脖颈锁得越来越紧,侍女的胸腔猛烈抽搐着,差点哭出声:“王……王妃,我帮你把头发梳一下吧……”
  “不用了。”阿姩从侍女手中夺过短刀,“刀鞘呢?”
  侍女忙从腰间解下,“在这儿!”
  “你下去吧。”阿姩松开手,将短刀收起来,侍女长舒一口气,脸上渐渐恢复了血色,她手忙脚乱地从车上跳下去,打了个趔趄,幸好被身旁的壮汉扶了一把。
  “拿好。”壮汉重新递出一把薄刃匕首,示意侍女藏进袖子里。
  方才,阿姩把一枚银质的细簪从篷顶扔了出去,也不知老三有没有接住,她时不时掀开窗帘,往街面望一眼,在心里默记着牛车行过的轨迹,好在车身一直走在大道上,车外不仅光天化日,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商贩,她理正衣衫,簪好发髻,掀开帘子,冲车夫问了句:“叔,还有多久到啊?”
  车夫指着不远处微启的广梁大门,“那就是了。”
  阿姩沿着车夫手指的方向看去,见两扇朱漆的府门下站着四个带刀侍卫,她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来。
  车夫将牛车赶到墙根下,侍女递出一只绣袋,里面装着五贯钱,算是给车夫的打赏,顺带让其修补车顶,车夫掂着鼓鼓的钱袋,躬身言谢。
  侍女走到侍卫身前,亮出腰牌,放行后,侍女又回到车前,将阿姩扶下来,并在其头上扣了一顶帷帽,然后引其进府。
  阿姩一路走着,忍不住掀开帽帷,向四周偷看了几眼,这是一座三进的四合院,松木制的梁柱饰以黑漆,粘土制的脊兽威严雄浑,东西向的过厅将庭院分成三段,廊下的柃木郁郁葱葱,照壁的暗八仙栩栩如生,矩形的天井采下暖光,檐下含苞的石榴花微颤着倩影,倏而,一阵谈笑声从窗格里漫出来。
  阿姩抑住脚步,向□□望去,庭前的屏风上,浮着密密麻麻的人影。
  府上的丫鬟从一间偏房跑出来,迈着轻快的步子,手里端着果盘和酒水。
  “咦,这是哪家的千金?”丫鬟笑嘻嘻地打量着阿姩,见其风姿绰约,衣着华贵夺目,不禁好奇地问了句。
  阿姩身边的侍女回道:“这是王妃!”
  “王妃?”丫鬟愣了一下,她之前查验过的宾簿上,可没有某某王妃一说,何况这□□里坐着的,多是位高权重的官老爷,这位不请自来的王妃,莫不是怕自家王爷在外面花天酒地,特地“砸场子”来了?
  “王妃稍候,我让人给你搬张座椅。”丫鬟折回偏房,几个弹指后,房内跑出一个清瘦的笔吏,提着一张交椅,邀阿姩入□□。
站内搜索: